乔允国闻言顿时慌了神,连忙上前抓住宋成的手,却被宋成不着痕迹躲开,径直走到乔凤面前。
“疼不疼?我看看。”
宋成抬手挑起乔凤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脸色当即沉了下来,乔凤被扇的那边脸显然已经红肿,依稀可见五掌印子。
“平常不挺机灵,这会儿倒是不知道躲开了。”
四目相对,触及到男人眼底的沉色,乔凤才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开始灼痛起来,一直绷紧的脊背也放松下来。
乔母做完饭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当即明白过来,一把狠狠推开乔允国,“闺女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这又是为何?”
乔母看了看乔凤被扇的脸,连忙拿来药膏往她脸上抹,然而宋成看了眼被用去只剩一个底的药膏,当即额角青筋凸起,忍了好一会儿才收住即将爆发的脾气,语气微凉:
“我夫人在你们家这么些年头,就是这待遇?”
二人闻言皆是一愣,乔允国眼珠一转反应过来确认两人感情不错,当即笑开:“好女婿,都是误会,咱们家就这一个闺女,宝贝都来不及,又和谈其他,今日不过是在外头遇上点事心情不佳这才没控制住,还望女婿不要动气。”
“你应该道歉的不是我。”宋成眼神示意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乔凤。
乔允国嘴角一滞,权衡一番后到底是姿态放低:“闺女,方才是父亲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乔凤确实不打算原谅,心已经凉透,再看向乔允国小人尽显的模样,不禁心里作呕。
“这么些年父亲的所作所为,我再唤你一句父亲都是对你的担待,且家里已然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此行纯属多余。”
说着乔凤便拉住宋成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却忽闻一阵低声的啜泣,回头就见乔母瘫坐在地上,掩面哭泣。
“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成这样了,都是我们的错……我们的错……”
乔凤略微驻足,心口传来不属于她的悲痛感,但她依旧没有选择停留,只是哀叹乔母的不幸,可一想到方才铁盒子里的那些纸张,却也明白这个家如今变成这样,她的不作为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你走!走了咱们家就再无你这闺女。”
乔允国当即放了狠话,“前段时间你出事失踪,咱们可是费老大劲儿从南往北去京城找你,路途遥远,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闻言乔凤却不忍轻笑,“您不提这茬我都快忘了。”
看着乔允国动之以情的模样,乔凤不禁感叹,他不去当戏子当真可惜,“您为何去京城,去了京城干了什么,又从将军府拿到了什么好处,您自己心里清楚。”
其实如若那天她没有听到宋老夫人跟宋老将军的对话,还真有可能信他三分,但现如今她只想笑。
他们南下前一晚,她打算跟宋老夫人临行告别,算起来宋老夫人算是她穿越以来第一个给她母爱的人,可刚走到宋老夫人房屋前,却听闻里面传来她跟宋老将军的交谈声,她原本是要转身离开,却被他们口中的名字定住脚步。
“允国上次来要了多少银钱?”
“不少,还从府里拿了好些上等布匹,都是金丝材质。”
“罢了,到底是嫁了女儿来咱府里,他们老两口没有人照顾,也是可怜,这次再多塞些银钱,免得他们以为凤儿在府里不受待见。”
透过窗户纸,乔凤看到宋老夫人往信封里塞了好几张银钱,她想,那时她心里关于南方的家的形象便破败了,故而这次一来也有个心理防备。
“那又有何不可?咱们家把你嫁出去还不能捞点好处?养了你这么些年,竟不知养了个白眼狼!”乔允国气得不行,逐渐露出原本丑恶的嘴脸。
“乔允国,你少说两句行不行?!”瘫坐在地上的乔母有些崩溃地大声咆哮。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在事发之后才乔母才出声指责,乔凤才终于懂得铁盒子里那一张张无处倾诉的苦楚,一字一句都是对这个浑水一般的家的控诉。
宋成算是彻底见识到乔家人的嘴脸,牵着乔凤的手无形之中收紧,掷地有声道:“既然乔凤已经嫁与我,那便是将军府的女主人,从此以后便无须再回这个家,你们就自生自灭吧。”
说完,宋成牵着乔凤往外走,乔凤略微驻足,回眸看了一眼瘫坐在地的乔母,终究是轻叹一声跟上了宋成的步伐。
然而两人刚出门却意外撞见一群黑压压往这边走来的人群,潘金城老早便得到消息说两人并没有被烧死,这才连忙带着潘笑生前来。
潘金城提溜着潘笑生的衣襟,见两人,连忙赔礼道歉:“两位多有得罪,犬子不知两人身份,误以为是来历不明之人,故而行为上多有得罪,还望殿远将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着,潘金城恨铁不成钢一脚将潘笑生踹倒在地,“还不快给将军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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