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齐欧睁大了眼睛,手里的花落到地上,蜜蜂从里面爬出来飞走了。
「听着,」总督走到他面前说,声音里带有一丝奇怪的伤感,「这里所有的灾难全都是印第安人造成的,疫情好转也只能是弘扬基督教的功劳,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你说的什么条形微生物。」
「我和医生都看到了……」
「那又怎样?」路易斯·尤加特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正如你所说,我们对非亲眼所见的事物都会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你说食物里有东西,证据呢?总不可能你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吧!」
塔齐欧被噎得说不出话。
「那将一切灾难归咎于原住民的信仰——」莫里斯半倚门框打了个哈欠,「你们的证据又在哪儿?」
「事实不需要证据。」总督回到小圆桌前,从杯子里呷了一口加薄荷的白葡萄酒。「两位先生别忘了,你们也是欧洲人,别逞一时之气降低了自己的身价。」
莫里斯捡起玫瑰花。
「靠亵渎别人信仰换来的身价——谁爱要谁要。塔齐欧我们走,待久了估计总督心里也不痛快。顺便告诉你个好消息,刚刚大卫医生来信说,他已经派人把我们的船运过来了。」
塔齐欧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你不是爱尔兰人,」路易斯·尤加特冲他喊,「你是一个被强盗洗脑的奴隶。」
塔齐欧脚下一顿,没回应。
※
小船漂摇,躺在里面的北极熊皮袄和驯鹿靴子轻轻摇摆起来。塔齐欧向后望去,看到越来越小的图伦古城和停留在海滩上的两道身影。
他认出来,那是火云刀和蛇牙。
不知道这场灾难有没有波及到他们。
「还在想那位总督吗?」莫里斯边划船边问。
「没,」塔齐欧喃喃道,「我在想大卫医生。上午他跟我讲那些——小生物的成长因素时,提到了海洋污染。」
「他神经过敏啦!你看这海水,多蓝!一点儿杂质都没有。」
「可我还是害怕,」塔齐欧愁眉不展,「如果大海遭到污染……那是我出生的地方,是万千海洋动物赖以生存的家。它们没办法上岸。上岸太久,它们会死。」
莫里斯忖量片刻。
「海洋不会被污染的,塔齐欧,我向你保证。人类没理由去大规模破坏海洋,那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或许会有那么几个小群体被利益蒙了眼,但世界之大,还愁没人站出来制止吗?人类没你想得那么冷漠。」
塔齐欧强打精神笑了笑。
他不经意间抬起眼皮——在莫里斯身后不到半海里的水上,他看见一艘帆船:其中的乘客大多是咖啡豆色,只有最外面一层是蛋挞色。
每块蛋挞身上都插着枪和皮鞭。
这艘船就像一家由蛋挞经营的大型优质咖啡公司。食品公司需要格外注重原材料的选用,因此那些快要劣化或已经劣化的咖啡豆就只有被活活丢到海里的份儿。
莫里斯回过头的时候,小船已经被蛋挞枪打翻了。
随后连同衣物和玫瑰,他们被渔网打捞到甲板上。围观的咖啡豆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眼光,蛋挞们相互交代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
没一会儿,一块圆润肥美的大蛋挞慢腾腾地挪动到他们面前,像挑肉一样打量着这对年轻人。
「你好,」莫里斯伸出手说,他拉长了语调,长到在对方通晓英语的前提下能够听懂他说的每一个字母,「我们是英国——」
「我管你哪儿的狗!」回答是一句鼻音很重丶态度极其恶劣的英语,「照我们葡萄牙殖民帝国的规矩,耶稣来了都得挖车矿再走!」
一顿搜身后,他们就被两块小蛋挞踢进了咖啡屋。
「……莫里斯,你挖过矿吗?」
「你觉得呢?」
「那怎么办?」塔齐欧环视四周,咖啡豆们蔫蔫的,一双双眼睛好像在发光。「你们挖过矿吗?」
「他们听不懂我们的语言,」莫里斯忍不住说,「他们是非洲人,被贩运到美洲当奴隶。两百年前葡萄牙占领了北非休达,从那以后欧洲大批殖民主义者入侵非洲,开始进行殖民统治。」
水母发起牢骚:「殖民者挺多的,怎么不贩运殖民者去当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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