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隔壁传来的。
研究院里拉小提琴的人不少,像艾西礼梳理思维的方式是睡觉,有人喜欢散步或者喝酒,当然也会有人选择拉小提琴。
旋律很优美,音色精准且富有情感,艾西礼听了一会儿,觉得这人可能是帝大毕业的。虽然如今形势所迫,帝大更改了入学的筛选机制,不再过分强调艺术素养,但是在他那个时候,基本只有帝大出来的人才能拉得这样一手好琴。
艾西礼听着听着便睡着了,一觉睡到傍晚,出来的时候刚好和隔壁的青年遇上,对方想和他打招呼,张了张嘴却没说话,显然不太敢。
艾西礼道:「第二乐章的时候你错了一个音。」
青年一愣,下意识反驳:「不可能,这首曲子我练过无数遍了,我当年考帝大的时候用的就是这首曲子,你知不知道当年帝大有多难进?那个时候的考委可不是现在的样子……」
说完他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些傲慢,嘟哝了一句:「不好意思,但是当年的帝大对于艺术筛选是很严的。」
「我知道。」艾西礼嗯了一声,「我是三零年入学的。」
青年一愣,接着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艾西礼,「那你今年才毕业两年?你没有延毕?你居然只用了两年就进入了研究院?」
「我是毕业后直升。」艾西礼道,「我是荣誉资格。」
青年的第一反应就是说如今帝大的荣誉资格可没那么多的含金量,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但随即又意识到如果艾西礼三零年入学,三四年毕业,那他毕业的那一年,正是帝大人才辈出的一届。
青年试探着问:「……你认识柳德米拉吗?」
「认识。」艾西礼道,「我和她是同级。」
青年顿时肃然起敬。如果说他之前只认为艾西礼是个有些让人畏惧的同事,那么现在,他的态度真正变得尊敬起来。
他看向艾西礼,露出一种同道者的眼神。
青年清清嗓子,第一次,他变得有些像个学者了,「我是二五年入学,导师是爱丽丝·科勒,很高兴认识你,学弟。」
艾西礼打量他两眼,他上过科勒教授的公开课,对方是出了名的治学严谨,难以想像会教出这么爱哭的学生。
出于礼貌,艾西礼还是自我介绍了一下:「我是弗拉基米尔·艾西礼,三零年入学,教授是弗朗西斯科·夏德里安。」
其实他的导师不是夏德里安,夏德里安压根不懂他的研究,艾西礼的毕业论文只是在生物学院找了个教授挂了个名,因为他的大部分基础成果都来自奥涅金博士,没人能真正指导他。
严格来说,他的导师其实应该是奥涅金。
但是没人能把死人拉出来给他在毕业论文上签字,艾西礼的挂名导师也很识趣,知道自己只是名义上收了个荣誉学生,所以艾西礼在外面说他的教授是夏德里安,没人会反驳。
不过前提是谈话的对象需要知道夏德里安是谁——夏德里安在当老师方面唯一成功的例子可能就是艾西礼,这人在军部有多么功成名就,在学术界就有多么一文不名。
果然,青年疑惑地问:「夏德里安是谁?」
「你可能上过我的教授的公开课。」艾西礼道,「红头发那个。」
他这么说,青年顿时想起来了,「哦!我知道了!是不是特别乱来的那个教授?他教的赌场技巧真的非常好用!」
因为手气太差可能是夏德里安赌技唯一无法受益人的艾西礼:「……你用过老师教的技巧?」
「用过用过!」青年连连点头,「虽然夏德里安教授上课挺没正形的,但是出了学校才能意识到他教的东西是真好用啊!每次研究没经费了我都指望着这个赚点外快,他教的防身术和污渍的清洁方法也特别好用!我现在还留着他当年课上教过的几个菜谱!」
常人估计很难想像这几个知识点是怎么出现在同一门课里的,艾西礼倒是不意外,话匣子就此打开——两人就夏德里安教过的辣椒的一百种烹饪方法聊了一会儿,然后拐到了战争中使用过的罐头军粮上面,顺便谈了一下近代艺术史中的战争题材,接着跑到了小提琴和交响乐,又勾连到波动方程,最后他们愉快地达成共识,认为贝斯特法则迟早会被证实,数学院的厕所结构有待改进,以及萨赫咖啡馆加了干酪的咖啡最难喝。
青年长舒一口气,说:「我真是好久没有和人这么聊天了。」
这是一场非常典型的帝大风格的清谈,几年前这种谈话常常发生在咖啡馆或者慕德兰的任何一个角落,那时候人们不必压低声音说话,可以一边吸菸一边大笑,将烈酒羼入咖啡之中,为了某个学术观点或者歌剧演员大打出手,所有旁观者都会习以为常地吹一声口哨,因为这是在慕德兰,自由的艺术之城,这不过是平常又晴朗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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