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半。
冬日的浸浸夜色,清冷,孤寂。
黝黑的奔驰防弹车,在雪亮的延安高架上疾驰。
杨子江在车里,心情复杂地吸着雪茄,缕缕烟雾轻巧地从天窗钻入夜中。
手机响了,是周蓉,他按下了接听。
“知道你没这么早睡,今天有进展吗?”声音慵懒,迷离,让杨子江觉得她刚刚睡醒。
“单方面说辞,迷雾重重。”
“你的声音有点低落,如果负面消息接踵而来,不妨连续雷霆。”周蓉咯咯笑了,“及时化解暗暗滋长的戾气,才能更好的保持冷静理性。”
“论心理调节的重要性。”杨子江笑了。
“去狠狠地揍,这是他们应得的,我睡了,等好消息。”
杨子江嗯了声。
再上强度!
你们威胁薛蔓,逼迫她屈服,我威胁你们,逼迫你们狗急跳墙。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周星电话:“金秘书最近在干什么,今晚周末他在哪?”
“被政商名流到处请吃,我看下情报……外滩九里俱乐部,外滩源的益丰洋行大楼五层,非会员不能单独进,我没办。”
“无所谓,先挂了。”
杨子江就近下了高架调头,再上高架向东疾驰,返回了市中心。
找到了王宇诚给的金秘书号码,拨了过去。
等了十多秒,电话通了。
里面传来了嘈杂的音乐声,和五音不全的狂吼,一个男人不耐烦地大声问:“谁?”
“金子昂?”
“是我,你是那个单位的人?”
“我是省建工集团第七工程公司物资科的科长,想请你喝一杯酒。”
对面一下沉默了,接着背景声迅速变小,转瞬一片静谧:“我不认识你,没有喝的必要。”
“这杯酒,叫敬酒。”杨子江声音平静。
“有事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一定会有个解决方案,没必要威胁。”金子昂的声音冷静,稳定。
“你是喝,还是不喝?”
安静了几秒,金子昂干干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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