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松了手。
耳畔的呼吸一远。似骤然退去的海潮。
“崔妙璩,”他支起半边身子,看向只着细绸中衣,灵活爬起的女子,“我再耽误你一刻,问你个问题。”
动作微滞。
下意识忆起马车中短暂做过的梦。梦里的话他也留下一个问题,而她不及回答,就已恍然梦醒。
她几乎脱口而出,不曾收到,谈何回信?却听见他出声。
“若当日我不曾请婚,你会嫁给太子吗?”
不防他有此一问,崔妙璩怔住。
真是莫名其妙。既是木已成舟,又何来许多“如果”?
“你确是醉得不轻。”
她想了想,回道,“那种情况下,我的意愿能决定什么?不过是上头如何安排,我便如何照做罢了。”
话语间带了几分凄楚。
仿佛清冷春夜一场无可奈何的雨。雨水要落在枝头或者沟渠,它亦身不由己。
不过随波逐流而已。
许是听懂了她的意思。他长久沉默。
直到幽幽烛光金砂般覆了他一身,勾勒出沉默如石雕的轮廓。
他才低声、暗哑地开口。
“我知道了。”
……
崔妙璩自净房回到卧室,里头已空阒无人。
似一个夜半突兀出现,又如轻烟般消失的精怪。不过须臾,那男人已不见踪影。
空气中弥漫淡淡酒气。提醒她,一切并非幻境。
……
三月初三。上巳日。
此好春良月,天朗气清,草木青翠,京中上至天子,下至百姓,皆出游踏青。不论皇家禁苑,或洛川河畔,俱是人头攒动。
往年崔妙璩都是去往洛川,与京中同龄女子宴游。或者斗花,或是各自挂起少女裙衫,以成饮宴幕帐,谓之裙幄宴。
崔妙璩自及笄以来,年年见到春华正盛的女子昨年与宴,而今却如枝头落花般忽而消失。她便明白,那是成亲嫁人,不适合再参与女儿节的盛宴了。
今年终于轮到她自己。
一早打扮停当,她与春见顺娘坐上马车,外头跟着不行,去往禁苑赴宴。
宋俭没在。他先一日让顺娘传话,当天他与萧逸一道随行侍君,需伴驾左右,无暇关照她,叫她一切自便。
——他也是此地无银。
崔妙璩闻言心想。
说得好像若没有伴驾任务,他就会陪着她似的。
自那夜酒醉离开后,这几日,他甚至都没怎么回过府。便是不巧撞上,也是当她空气,冷着脸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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