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时间,或者需要金币,在我叔叔和奥托四世的竞争中,他最后也倒向了我叔叔,现在只不过是重复曾经的故事而已。」
「如果科隆大主教只是观望,那他的选择非常正常,但如果他其实倾向于韦尔夫的威廉呢?」见腓特烈一直没有开口,利奥波德六世索性将话说的更明白了些,「科隆地区与英格兰的贸易联系紧密,因此他们一直希望和英格兰保持较好的关系,作为英格兰女王的丈夫,他本应支持您,但他仍然选择了韦尔夫的威廉,也许在他心里,他认为韦尔夫的威廉更能代表英格兰的利益。」
「但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不想得罪韦尔夫家族,他们毕竟还在帝国境内有着很深的势力,他们是我妻子的亲属,我也不是很想和他们把关系闹僵,只是现在看来我需要花一些代价才能和他们和解了。」腓特烈说,对于韦尔夫的威廉的突然搅局,他更倾向于是英诺森三世的个人意愿,而威廉本人只是投桃报李罢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利奥波德六世,「我记得你也差点和英格兰联姻吧?」
「那是我父亲在世时的事了。「利奥波德六世短暂一怔,旋即回忆道,「我和您的婚约是一起商议的,理查一世要将他的侄女嫁给我并给她五万银马克的嫁妆,那位侄女就是现在的布列塔尼女公爵吧?听说她是个大美人。」
「确实,不过她并不是很好相处,我妻子的亲戚都不怎么喜欢我,她在英格兰的亲戚如此,在德意志的亲戚也如此。」但她偏偏在乎她的亲戚们,不论是情感还是利益,想到这一点,他忽然觉得有些头疼,他急迫需要其他他喜爱的事务转移他的注意力,「希望韦尔夫的威廉可以知难而退吧,或者我亲自去劝说他,选择支持我,他可以得到如奥地利公国一般的女系继承的特权和自行徵税的权利,否则他只能成为我的敌人,我对敌人不会仁慈。」
兴师动众地打一场诸侯战争并不在他的计划中,也许他应该问一问玛蒂尔达的意见,看她愿不愿意帮他劝说韦尔夫的威廉改变主意,不过在此之前,他决定再在亚琛待一段时间,和德意志贵族们加深联系,而游猎就是很合适的方式,不仅能彰显他的财力和慷慨,还可以向诸侯们展示自己的勇武一面。
亚琛森林众多,对他而言正是绝佳的猎场,进入森林后,原本成群结队贵族们便被自然地分隔开了,只能通过枝叶间的缝隙辨别其馀贵族的方位,他身边只有少数几位护卫和他的猎鹰。
他精于狩猎技艺,不多时便猎下数只野兔和一头狼,但距离他想要的彰显自己武力的成就还不够,至少应该是一头野猪,或者牡鹿。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的猎犬忽然惊叫起来,臂弯上的鹰也拍打着翅膀,他敏锐地意识到前方有着什么惊人的猎物,他策马至林间的开阔地带,果然看到了一只白色的牡鹿:「这正是我想要的猎物!」他兴奋道,压低了声音以防惊扰了牡鹿,他的侍从赶紧给他递来长矛,他聚精会神,朝牡鹿的方向投掷过去。
他成功了,他刺中了牡鹿,将之一击毙命,这是了不起的成就:「将我的朋友们都叫过来。」他宣布道,遇到白鹿本就是少见的事,何况他还如此成功地猎杀它,这确实是一件需要德意志贵族们一同见证的事。
由于追击白鹿,他和其他德意志贵族拉开了一段距离,他确实需要派人去统治他们,侍从们领命离开,而他下了马,徒步上前检查着白鹿的伤口,鹿角很漂亮,皮毛也很完整,也许他应该把这头鹿送给玛蒂尔达。
亚琛离诺曼第并不远,这份礼物很快就会送到她手里,或者他应该直接邀请她来到亚琛,德意志国王的加冕礼王后怎能缺席?温热的鹿血浸润了他的手掌,他一时心绪浮动,但几乎是本能地,他听到耳边的破空声,他下意识避开,而尚带温度的血立刻溅上他的脸。
是一支弩箭,起初想要射向他,但最终只射中了他身旁的鹿。「谁?」他拔出剑,警惕地观察周围,而后立刻有蒙面的骑士将他团团围住,他们全副武装丶来势汹汹,而他能够依靠的只有不远处的猎犬和他臂弯上的鹰。
来不及多想,他放飞了他的鹰,而后立刻与刺客搏斗。他的剑术和格斗术都很出色,但同时对抗四个敌人仍然不容乐观,不过他不需要打败他们,他只需要拖延到他的随从和朋友们到来。
猎犬咬住了一个人的腿,他趁机从缝隙中逃出,但他忽视了一点,他们带着弓,拉开距离正好让他暴露在他们的目标中。就在他想要逃到森林中时,他感到左膝一痛,就是在他行动迟钝的一瞬间,刺客们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他们想要杀他,但他的咽喉和心脏都有锁子甲严密的防护,因此他们朝他其他部位刺去。他要死了吗,像他的叔叔一样在加冕的前夜死于荒诞的刺杀,他明明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玛蒂尔达......」他们听到他用义大利语喃喃叫着一个女人的名字,而这个时候,他们终于解开了他颈部的护甲,就要朝年轻国王的咽喉刺去,「住手!」他们听到一声惊呼,伴随着鹰鸣,奥地利公爵见状大骇,他登即引弓射向那个正打算杀死腓特烈的刺客,而他的猎犬们已经快他一步先扑向刺客将从他们从腓特烈身边拉开。
「陛下!」在确认安全后,利奥波德六世立刻朝腓特烈身边奔去,国王身上有数处刀伤,他已经奄奄一息,「医生呢?」他朝他的侍从们吼道,而他怀里的腓特烈忽然抓着他的手,他眼中透露出一种虚弱但疯狂的光芒,「如果我死了,我的全部领地将由我的儿子继承,但不论他是否成年和成婚,他母亲都有权以国王的名义在王国和公国内发布命令,支配我的军队和财产......我在塔兰托储存的二十万盎司黄金和卢切拉的私人军队也全部留给她,告诉玛蒂尔达,我爱她,我没有完成承诺她的事,没有给她第二个儿子,她可以改嫁......」
「不要说这些,陛下,现在我应该为你止血。」利奥波德六世用自己的披风为他止血,尽管他的手也在不停地发颤,「如果您关心您的妻儿,您现在应该保持心情平静,如果继续流血您很快就会见上帝。」而腓特烈仍然坚持道,他几乎是在恳求,「答应我,如果我有不测,请你做我遗嘱的见证者,立刻派人把我的遗嘱转交给我妻子,再晚一些可能就来不及了。」
「好,好。」利奥波德六世终于点了点头,腓特烈的目光放松了几分,他很快陷入昏迷。在他闭上眼的最后一个瞬间,利奥波德六世注意到他看向他右手的戒指,戒指上有英格兰女王的名字。
第157章
梦境「他的人生在巅峰时刻骤然终结,……
「你在想什么,玛蒂尔达?」
鲁昂,玛蒂尔达忽然觉得心口一痛,有什么不祥的预感即刻将她的全部思绪笼罩,她感到她的心咚咚直跳,直到纳瓦拉的贝伦加利亚的声音打断她:「没什么,妈妈。」她看向自己手里的手帕,她本来应该绣一只鹰,由于刚刚的分神,本来应该绣眼睛的一针顿时歪掉,刺破了手指,滴落在鹰身的胸膛上,「我又绣坏了。」
刺绣从不是她的强项,或者说应该是她一窍不通的事,但对贵族妇女来说,这是一个必不可少的技能,她的姑姑和母亲都精于此道,在她难得有时间来探望母亲时,纳瓦拉的贝伦加利亚就要求她给丈夫和儿子绣一些东西,「至少要让他们知道你也在思念他们」。
这是近期第二个提醒她应该和丈夫孩子加深感情的亲属,而她确实觉得她应该在某些细节上表现一下她对他们父子俩的重视。从而弥补一下她的心虚,毕竟她近日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一个妻子应该做的,甚至不是一个盟友应该做的。「那就换一个吧。」贝伦加利亚怜爱地看着她,她提前替她画好了式样并分好针线,鹰的样式也很简单,但这已经是她绣坏的第三张手帕了,玛蒂尔达应声,接过了第四张,刚刚起针,她又听到贝伦加利亚说,「你不想绣花吧,玛蒂尔达,你的心还在德意志。」
玛蒂尔达的手一顿,盯着那只鹰,她现在彻底没有绣花的心了:「如果我不继续干预的话,他就要做皇帝了,妈妈。」
她提醒教廷警惕腓特烈,给韦尔夫家族提供了竞选资金,也暗示了和英格兰关系密切的科隆大主教保持中立,这是她在不惊动腓特烈的前提下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但现在看来,在正常的拉票竞选中,韦尔夫的威廉完全不能和腓特烈竞争,如果他还想要索取皇位,那只能如昔年的奥托四世和施瓦本的菲利普一样兵戈相向,到了那一步,她就不可能袖手旁观了,她不能彻底抛弃韦尔夫家族,但如果她选择站在韦尔夫家族一边,腓特烈又会怎么想?
如雷蒙德六世所说,他是个高傲乃至自负的人,他是不可能接受这种背叛的,而如果任由德意志的局势发展下去,腓特烈很快就会顺理成章成为德意志国王,英诺森三世虽然顾忌着他同时掌控着德意志和西西里,但在既定事实已经铸就的前提下他大概率也会默认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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