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瑕开心起来,他半点没有犹豫道:「偶尔让我看看他吧。」
殷云度有些错愕:「只是这样?」
「不然呢?」叶流瑕撇开脸:「我想好好看看他,而不是通过你的眼睛看他。难不成只有你被允许想念他吗?」
殷云度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欲念居然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我同意了。」殷云度表情淡淡,看不出在想什么:「但只能看,不能做别的。近来北茫宗驻守北界急缺人手,你以门派代表的身份来交涉便可,届时你便有合理的身份能站在他面前了。」
「这才是大房该有的气度嘛。」叶流瑕将一个形似卷轴的东西赛给他:「你起个名字写在这里我带回去,开宗立派总不能连个像样的宗门名都没有。」
「仙盟算是完了。」殷云度将卷轴接过,展开在桌面上:「以死易生,以存易亡,方为君子之道。」
他沉吟片刻,提笔落下墨迹:「既然已经烂到头了,那就该变一变了。」
。
岑丹溪做了奇怪的梦。
他梦见昏暗的墓室,冰冷的石棺……那棺椁很大,是双人合葬的大小。
他梦见自己一趟又一趟的来到这里,很平静的趴在棺材边盯着里面的人看一会儿,或者坐在一边剥个橘子吃。
梦里的他每次来这里都是只待一会儿便要离开,他也不知道自己去干什么了,只知道每次从外面回来都显得很累,样子像是只因为遭遇抛弃而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一样委屈无助。
这个时候他就会变成一条小蛇游到棺材下,把自己蜷成一盘睡一会。
这样无趣的日子也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终于有一天变得不一样了。
这天他看起来似乎很高兴,不同于从前只带一个橘子来,这次他用衣摆兜了一堆青橘来。
或许是他在外面的事终于做完了,不用再急着离开了,他认真的把橘子一个又一个的全放进棺材里,等最后一个橘子放完,他自己也爬了进去。
棺材不小,但躺两个人还是有些逼仄了。他感到不适,于是翻了个身摆弄身旁那人的姿势让他揽着自己,而他则抱着那几个青橘,就这样安然睡去了。
分明他自始至终都平静得毫无波澜,可心却揪得生疼,像是因什么失去而痛苦,又像是在害怕,他分不清,只有心脏在因为痛苦而抽痛,生生痛得他从梦里醒过来。
天光昏暗,窗外已经全然黑了,殷云度在离他不远处的灯下写字。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殷云度把笔撂在笔搁上笑盈盈抬头:「醒了?」
然而他刚问完,笑意就凝在了脸上,慌慌张张朝岑丹溪走过来:「怎么了?」
岑丹溪看着他坐到自己床边,紧张的给自己拭泪:「怎么哭得这么可怜,做噩梦了吗?」
岑丹溪没说话,只瓮声瓮气的用鼻音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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