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回院子里的时候,她就觉得连那棵开满繁花的树看起来都有些孤独。
于是穗岁略一思索,就自作主张地伸出手,在前院与自己宫殿相对的地方布起幻象。
这术法她不常用,因而掐诀的手势十分生疏,幻象造得很慢,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才构好一个三人合抱大小的树干。
然后穗岁对着光秃秃的枝杈熟思片刻,指尖才于空中轻点,在大树侧枝上呈现出繁盛的景象——她让那棵树开满了妃色的花,与她宫殿旁边的那棵相映成趣。
这其实是十分烂漫绚丽的场景,只不过不该出现在黎岄的院子里。
穗岁十分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同时不由自嘲地想,她的胆子真的越发大了。
可是她又非常确定,黎岄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惩罚她。
早些时候穗岁就意识到黎岄虽然位高权重,说话做事不容置疑,但其实并不会对她屡屡出格的举动介怀。
那时她还当这是黎岄性子太好的缘故,但相处久了,穗岁才发现自己对黎岄的看法与现实出入甚大。
他并不是脾气好丶修养高,只是对什么事都不在意罢了。
是以她的冒犯丶愤怒丶欢乐与伤痛,在黎岄看来都没什么差别,半点激不起他心池的涟漪。
而她所为之触动的事物,对黎岄来说不过是在做一件他认为正确的事情,无论对象是不是穗岁,他都会那样随手施舍。
发现这一点之后,穗岁在内心与自己拉扯了无数个来回。
有时她想,到底要遭受多少不公与挫伤,才能以失望为土壤养出这么一朵冷情冷性的高岭之花。他从前对自己都能下那般重的手,现如今对她所作所为,绝对算得上是温和与倾尽宽容了。
可当她体无完肤地跌倒在黎岄面前,祈求他给她些许时间调整,却怎么都得不到一个让步时,又会忍不住埋怨起他。
——他怎么可以带着这样的容貌,一次次说出让她如坠冰窟的重话。
刚来储宫时她对黎岄说出的那一番,请他不要顾忌在她的面前展露出喜怒哀乐的话,如今看来可笑至极。
穗岁忍不住为自己的前途感到茫然。
她还以为自己努力走到了黎岄的身边,在朝夕相处间能一点点改变黎岄,成她最初设想的事。可时至今日她在黎岄眼中可能仍然只是小有用途的神影,而非鲜明立体的一个人。
她连牵起他情绪的能力都没有,怎么可能奢求他为她改变。
那夜入睡前,穗岁就是带着这样的心荡神驰合眼的。
到了丑时三刻,她忽然被肋下灼热的疼痛烫醒。
穗岁已经有些时日没有经历过这种感受,半梦半醒间神志不大清醒,思绪还游荡在九霄外,身躯就先不得自控地蜷成一团。
等魂灵归体,穗岁才发现这次的疼痛比过去任何一回都要强烈。
是她与黎岄之间的感应随着术法的增强越来越深了,还是……黎岄元神的痛非但没得到任何缓解,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可这痛向上攀来,火辣辣地炙烤着她的心脏,让她很难集中精神仔细思索。
于是穗岁不多犹豫,随意扯了一件外袍披上,就跌跌撞撞地往主殿走去。
她没想好要怎么同黎岄解释自己请求姜林晖解了符令的事,便盘算着若是他问起来,她就要先发制人地反诘回去,为何明明只需要与自己触碰就可以缓解周身疼痛,却一意孤行地选择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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