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平静,幽黑的眼里掠过一丝微不可见的似笑非笑,「此人是我叔父的亲信,待他赎完罪,我会专程命人把他送回泸州。」
温颂实则已经猜到是姨父裴策找人动的手,然而当下亲耳听到裴璋的话,仍是脸色惨白,猛地抬起头盯着他:「姨父是为了你好。你被她的轻浪迷了心窍,她却根本不曾有半丝真心……」
她指尖快要掐入肉里,一时间被激得气性上涌,不管不顾地把二人之间所有的对话一字一句都复述了一遍,泪水也啪嗒啪嗒滴在自己的粉色衣裙上。
「倘若她对你有一丝情意,又怎会将这些事都向我和盘托出……」
温颂还想要说下去,裴璋却蓦地抬起眸,连眼尾都泛了红,周身的戾气再压制不住,阴鸷的神色让她忽然哑了声,仿佛自己正被条毒蛇所凝视。
周身肃冷之气压迫更甚,温颂陡然生出悔意,又莫名地腿脚发软,竟不由自主跌坐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闻得裴璋的脚步颇有些凌乱地离开了,她才泪流满面地被侍女扶起来。
温颂恍惚地去更衣净面,又怔怔看了好一会儿换下来的桃粉衣裙,别开了眼。
「全拿去烧了。」
*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裴璋过往从不觉得,这句诗会与他有何关联。总归是俗不可耐,且又无趣至极。
他亲手雕镌这支玉簪时,并非是仲春三月,更非是在溱水与洧水边。
那时身边唯有一帘清疏的淡月为伴,便是指上无意被凿出细微的破口,他的心脏反因疼痛而跳动得又鲜活了两分。
实则他早非是绮纨之岁的少年,本也无需这般行事来取悦某个女子。独独这一回,心意却被人弃如敝履,成了任她抛却利用的可笑之物。
他自甘让自己沦为蠢人,任由二十馀年来的清静自持化为泡影,还不得不耐着性子去剖释那张红唇中溢出的种种荒诞之语。
阮窈本性难移,从不肯有一句真话,竟还诱得温颂也效仿,争相在他面前胡说乱道,仿佛他是什么极易愚弄之人。
然而在温颂一身粉色裙衫,泪眼盈盈同他分辩的时候,他脑海里所浮现的,却是另一张美艳而狡黠的面孔。
流连忘返,挥之不去。
他曾经恨她骗自己,可如今她连继续骗他都不情愿了,千方百计要离开,还留下一摊花言巧语让他不得安宁。
分明从初识起她便千方百计想要与他共沉沦,而后从唇齿缠绵到肌肤相贴,她的身体甚至于也会情不自已地迎向他,她分明也该是快活的,又怎会对他连半丝情意都不曾有。
裴璋不知世人所说的情爱应当是何种模样,可他不懂,她也同样不懂,否则不会这般践踏轻弄,更不会万分可笑的想要将他推去别处。
他为了这样一个荒唐之人自苦,再被她拽入泥沼中,在周身留下濯也濯不去的耻辱。
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高处固然寒凉,可也能免去诸多忧苦,再不似今日这般狼狈。
正如他过往的二十馀年。
裴璋神色淡淡地拿起玉簪,置在书案上,而又用手旁的端砚重重砸下。
直至原本柔绰的花瓣再瞧不出形状,唯剩下一桌支离破碎的玉块。
他在书房里待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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