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流深扔了帕子,拎着他领子:「不走?待在这儿等人死而复生?」
又生气,一天天的不知道为什么,总生气。
谈善心里诽谤,嘴上讨巧:「没有,世子来这儿是为了五石散?」
「你以为我来做什么。」
徐流深稀奇地看了他一眼,乍然想到什么,冷冷反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啊?
「我才来,不对。」谈善含糊道,「我一直在这里……啊。」
徐流深阴阳怪气:「姓萧的是你的恩客?」
「不认识。」
谈善费尽心思将话题拉回来:「霜平可能是在去找你的路上被截下的。」
「他大概确实将你看作可信任的人。」
已经走到放花楼外,凉风习习,空气中漂浮不知名的花香。
徐流深忽地安静了:「他将我看作可信任的人,我却未必会信他的话。」
「世间的事本该如此,仅一人竭力,全无用处。」
路上有一颗颗的石子,徐流深踩木屐的声音「咚咚当当」地变大。他从前走路不这样,从前他是姜王宫完美如木偶的继承者,从不违背半分。
谈善摸了摸脑袋,跟在他身后:「殿下,你要去干什么?」
徐流深仍然把木台阶踩得闷声作响。
谈善还有一事,他没管徐流深,苦恼地说:「我落水撞坏了脑子,不会弹琴。」
「万一回宫露馅怎么办。」
仿佛就等这一刻,徐流深优雅地挺直了身,用「看见没,前面这片鱼塘都是我说了算」的眼神施给他一眼,道:
「本宫说你是琴师你便是琴师,宫中若有人胆敢嚼舌根,后山那群生吞腐肉的乌鸦正好缺一顿食。」
他仿佛快乐许多,也自由许多。
谈善于是很放心,他希望徐流深是快乐的,就像这是他很早以前就有的念头一样。
从放花楼到岸边有一段距离,划船时经过一片幽碧的荷。
谈善试图找到一个能下手的突破口,但他一个常年久居宫外的小倌知道朝中官宦未免奇怪,他拐弯抹角:「殿下,您觉得鳌太师家中的儿子鳌冲如何?」
徐流深高调点评:「蠢货。」
「……」这天没办法聊。
谈善:「那鳌太师……我听说他能文能武,还做过世子的老师……」
徐流深没有反驳这句话,他心顿时往下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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