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又是异口同声。
这一夜注定是不安稳的夜。
一条消息在灾民中疯狂传播:粮仓中的粮食被粮仓大使吞了。
饥饿又愤怒的灾民们包围了粮仓大使的家,闯了进去,果然在他家找到了满满一屋子粮食,哄抢而上。没抢到的灾民四处搜其他粮食或者金银财宝。
天光微熹,滨州的巡逻官兵才发现此事,等他们赶到粮仓大使的宅院,府邸几乎被搬空了,灾民除了抢走金银财宝和粮食,还把屋里所有东西都瓜分了,只剩粮仓大使全家和仆役的尸体歪倒在院中,身上布满踩踏的痕迹,大约是想出来阻止,被饿急眼的灾民一拥而上,踩踏而过。
「死了!」税课大使第一时间赶到滨州刺史家中,面色惶惶,「居然死了!说是流民踩死的,你信吗大人?怎会如此,是赤霄军的人?」
「赤霄军的人好端端为什么要杀他?还杀了全家。那条流言是赤霄军传的吗?他们想干什么?我们的帐都送到他们手上了,他们还有什么要追查的?」
徐锐面无表情地喝茶。
「大人,」税课大使发泄了半天焦虑,突然发现徐锐稳如泰山,税课大使愣住,「大人为什么不着急?」
「坐。」徐锐道。
税课大使不明所以,坐下。
「慌什么。」徐锐斥责,「四五十的人,毛毛躁躁。」
税课大使臊眉耷眼,「怎么能不急,他都死了,下一个难保不是我们。」
「他该死。」徐锐说。
税课大使的心提起来,「大人,你什么意思?昨晚是大人亲口说的,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同心同德。他死了,马上就是我们,你怎么能说他死得好呢?」税课大使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突然脑子回笼,等等,徐锐这话是暗示什么?
什么叫该死?
他不可置信:「你杀的?!」
「他要背叛我们,」徐锐道:「我不杀他,留着让他背叛我们吗?」
「背叛?!」
「他手里还有一份帐本,没烧掉。等着哪天他出事了,咬咱们下水,或者卖咱俩表功,减轻罪责。说什么同心同德,他自有他的算计。」徐锐斥责税课大使:「你心也太大了,你真以为苏景同好对付?」
「什么意思?」税课大使脑子不够用了。
「摄政王敢把他唯一的宝贝儿子放滨州这流民遍地的地方,还只带一个仆役弦歌,你以为他是来干什么的?吃喝玩乐等着刷功绩?」
「不丶不是吗?」税课大使说:「不是都说郡王是来干活的,大皇子和摄政王世子是……」
「弦歌这名起得不错,」徐锐笑:「闻弦歌而知雅意。」
「毛头小子就是毛头小子,」徐锐脸上的笑意收敛,「跟我玩这套,还嫩点。」
「苏景同压根儿没信从张老五那儿搜出来的帐是真帐,你派人盯着张老五的时候,他的人也在盯着你的人,他想知道张老五背后是谁。你又愚钝,人生生去了你家里,又带话给了我,」徐锐道:「不早点送一个替死鬼出去,等着他查到你我身上?那个蠢货居然还留了一份真帐不肯烧,一旦被赤霄军找到,我又安心等着没行动,咱俩现在已经在大狱了。」
「大人怎么发现他的人在盯着我们?」
提起这件事,徐锐脸上不免有几分得色,他后来细细盘问了当时的情景,大皇子和苏景同在小巷子里发生争吵,言辞间很相信从张老五家搜出来的帐是真的,一般人听到后,都会觉得苏景同是信了拿到真帐,可自己比他们聪明!
苏景同做得太刻意了,他和大皇子都是天潢贵胄,仪态风度是从小练到大的,哪有当着赤霄军的面就吵架的。
太刻意了。
除非他是要做给什么人看的。
等着税课大使的,自然就是圈套了。
不过这些事,就没必要告诉税课大使了,他的脑子还是愚钝点好。
「那现在?」
徐锐喝了一口茶,今年的茶叶味道不错,清新鲜嫩,「那蠢货昨晚回家后把他偷偷存下的帐本找了出来,打算烧掉。赤霄军的人还指望着在他家能找到真帐呢,炉子一起,谁都知道要烧东西,我的人赶在赤霄军之前,把帐本换了。流民来得还算及时,赤霄军没功夫细看帐本,把我新作的假帐本拿回去了。」
税课大使提起心:「那帐本怎么写的?」
徐锐端着茶杯,唇角微微勾起,「等苏景同研究完帐本,会发现滨州粮仓确实有问题,本应该还有几千石粮食,但被粮仓大使倒卖了。粮仓大使得来的钱,都在他家藏着,而他全家被愤怒的流民杀死,倒卖粮食的钱都被流民哄抢而走。」
徐锐喝完最后一口茶:「至此,案件彻底结束。」
「至于为什么你要派人盯着张老五——我们滨州府粮食短缺,怀疑有人贪污粮食,于是本刺史派你追查此事,你便着人盯着张老五。」徐锐道。
徐锐斟了一杯茶,递给税课大使,「我们可是为民请命的好官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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