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曈送她回了房间,她什么也不用做,只消站在他眼前,他看着便觉得莫名心安。她将要阖上门的时候,他突然唤了她一声:「阿阑。」她抬眸望向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他似是斟酌了许久,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劝说:「并非是我想过多拘束你,只是你一个弱女子,夜间独自出门实在不太安全。下次,还是带上顾家的家仆吧。」
「是,我可再不敢不跟顾丞相禀报了,省得又闹得兵荒马乱的。」姜阑笑着应允,话语中带了几分调侃的意味。因为回来得匆忙,她的衣领略有些向下滑落,在烛火的映照中,她白皙的脖颈处隐约显出一点暧昧的红痕。
顾景曈呼吸一窒,迅速移开目光不敢再看,眸子里沉下一团黏稠的墨。在宽大袖摆的遮掩下,他攥紧了拳,努力保持着语调的平和:「阿阑方才出门,可是去胭脂铺了?」
姜阑觉得稀奇,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大晚上的,商铺又不开门,我去胭脂铺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你平日里爱去。那位……沈老板,可有说什么时候娶你?」他知道他这话问得僭越失礼,可他又怕他不说,平白地让她受人欺负。天底下哪有还未成亲,便要了姑娘家清白的道理。
姜阑愈发疑惑了:「我同他没什么,更不至于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顾景曈低垂着眼帘,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最终只艰涩地挤出一句:「是我失言了,你莫要放在心上。」他轻轻地替她阖上房门,望着被烛火映在门上的她的影子,低语道:「夜很深了,阿阑早些就寝吧。」
姜阑于妆台前落座,正欲拆下绾起的一头青丝,目光却蓦地被自己脖颈处的刺目红痕吸引。她此前为了遮掩痕迹厚厚敷上的那层脂粉,已经被一天的奔波折腾得掉干净了。她灵台中瞬间一片冰冷雪亮,突然便醒悟了方才顾景曈的古怪是缘自何处。
完了,他误会了。
说是误会,倒也没有完全误会。她和沈空青什么都没发生,但这痕迹明明白白地昭示着她失了身——这却是事实了。
他会嫌恶她吗?
她知道她的景曈哥哥待她千好万好,可是这世上怎么会有男人,能接纳一个不干净的女人。
她从前在醉生楼,听得最多的就是男人立下的山盟海誓,说过的至死不渝。他们口口声声说着,有朝一日定会替她赎身,娶她进门,不过也就是想趁机多揩几把油,骗她应允他们更过分的要求。
那个他们口中的「有朝一日」,确实敲锣打鼓丶十里红妆,只不过娶的是家世清白丶门当户对的女子。成婚以后,他们劣性不改,仍来醉生楼找她。觥筹交错间,她从未提起他们立过的誓言,这一切都被双方心照不宣地遗忘。
关植耘曾经也是爱过她的,直到他发现了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洒脱无羁的关家家主,眸中第一次带上了憎恶与嫌弃。
当时她只在心底庆幸,幸好这是关植耘,不是顾景曈。否则撞上他这样的眼神,她的心定会像被生生剖开那样痛苦。
她闭着眼躺在床上,心中惴惴不安,脑中尽是纷乱的思绪。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漫长。
好容易捱到了早晨,她却迟迟不愿梳洗起床。经过了昨晚的事,她不知该如何面对顾景曈。直到仲明前来敲响了她的房门:「姑娘今日怎的还没起?大人都已出门一个时辰了。」
他出门了。
姜阑心里蓦地一松,既庆幸自己不用再烦恼怎么面对他,又泛起一阵空落落的酸涩。他不打一声招呼就这样走了,是不愿见到她吗?
「姑娘?」仲明没有得到回应,又敲了敲门。
姜阑起身披上外衣,回道:「我梳洗一番便来。」
顾景曈又去找了沈空青。沈空青大早上被吵醒本就不悦,一看来人是顾景曈,脸色更黑了。
「我记得顾丞相承诺过,不会再来打扰了。」沈空青努力克制着把门摔他脸上的冲动,咬着后槽牙说道。
「我有事要同你谈谈。」顾景曈的语气不容拒绝,他顿了顿,补充道,「阿阑的事。」
「进来吧。」沈空青皱起眉头,却仍旧侧身让出一条道来。他带着顾景曈进了会客室,毫不客气地直接在主座坐下,连茶水也不屑给对方倒一杯。「有话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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