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不愿意收我做弟子,”李昀伸手擦去眼角的泪痕,心中默默想着,“听说王公和何前辈都称先帝为‘师祖’,如果我成了先帝的弟子,那岂不是要成为他们的师叔?”“李统领,你没事吧?”何逸群见李昀一时怔住,眼眶微微泛红的模样,不由关切地问了一句。
“我没事,”李昀立刻挤出一丝微笑道,“我只是想起先帝当年在《清都令》中对我的指教。
“没想到,他身为一国之君,却能对我这样一个普通修士的修行如此上心。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指导我改进功法,引领我感悟天地大道……”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低垂,声音中透着些许感叹:“如今想来,我不仅和天下苍生一样,受了他的救命之恩,还受了他太多的……教导之恩。
“可是,我再也没有机会报答他了。”
听到李昀的话,一旁的王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先帝是为了拯救大荒而牺牲的。你若能不负他的期望,成长起来,替他守护这片大荒世界,便是对他最好的报答。”
…………
翌日清晨,天色依旧暗沉,四野寂静无声。
洛河上游雾气弥漫,寒风低吟。
李昀独自来到依山而建的先帝陵寝——如今被命名为“昭陵”。
陵园外围环绕着一道巍峨的城垣,厚重的青铜大门静静矗立,将陵园内外分隔开来。四周松柏密布,枝叶苍翠挺拔,整个陵园弥漫着一片肃穆而庄严的气息。
一般情况下,帝王陵园有专人守护,闲杂人员不得入内。
但身为紫府军统领的李昀,如今已是大夏朝廷的一号重要人物。守陵的官员和士卒见到他到来,没有加以阻拦,而是将青铜大门缓缓推开,为他放行。
穿过门阙,眼前是一条笔直的神道,直通陵园的深处。
神道两侧排列着石像生,石人、石马、石虎等雕像栩栩如生,像是一群无声保护陵园的护卫。
神道中央矗立着神功圣德碑楼,楼内安放着一块数丈高的石碑,由一只石雕的负屃稳稳驮在背上。
石碑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大夏太祖皇帝的丰功伟绩,字迹遒劲有力,似乎这一巨大的石碑都无法完全写下他的传奇事迹。
李昀站在石碑前驻足片刻,看到先帝迹于微末,在沂水为吏,第三境时便阻止了空玄散人献祭十万生魂以晋升鬼王;
又在洛京开创驱除鬼怪、造福万民的火字符;
在桐君县不惜入狱,拯救了那些被献祭给“河神”的百姓;
之后更是提刀斩辅、除尚书,为民除害。
后来,他在西北凉州城起兵,推翻大齐王朝,建立新朝,废除旧制,削弱门阀势力,选贤唯能;
驱除九大凶神,开创灵气转换大阵;
建立紫府军,推广“清都令”,打破旧时门阀和宗门对道法的垄断;
更以分身独闯灵霄界,摧毁“大熔炉”,从太上昊天手中夺得一艘“昊天舰”。
……
“先帝驾崩时,还未满二十五岁,”李昀心中默默想,“却已拥有如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丰功伟绩……唉,看来连天道都嫉妒人间有如此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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