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梁惊水憋回情绪,重新看向她:“我知道你挑男友只看钱,但那个圈子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狼多肉少,你一定要撞了南墙才后悔吗?”
温煦失笑,大概没想到濒临撕破脸的关头,梁惊水仍在替她担心。
她突然觉得她好傻好天真,一个在感情上素来拎得清的姑娘,居然把儿时过家家一样的情谊看得如此深重,至于吗?
再说,看梁惊水现在这样子,和商宗之间恐怕也不太清白。
温煦不介意加一把火:“记得吗?你最开始不过是想找商卓霖谈个生意,现在却留在香港,还被推到了公众面前,你这么聪明,猜不到这背后是谁的手笔?”
梁惊水没作声。
“假如你现在的路和梁阿姨当年的一样,结局会怎样……不用我提醒吧。”
梁惊水双臂撑在沙发边,看窗外的一隅亮光:“喏,你看那栋屋子的阁楼。”
温煦望过去,只看见两道剪影,隐约通过身形和发长辨别出性别。
女人坐在桌上,小卷发尾轻轻荡在肩头;温煦阅人无数,看男人的眼光一向毒辣,仅凭那道剪影,她判断出这是个年轻男人——肩膀自然下垂,重心略微前倾,站在女人一米开外,动作中透着躁。
“他们是情侣?”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不大可能。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直到发现我见过她未婚夫,不是现在阁楼里的男人。”
梁惊水也没拐弯抹角,半真半假地玩笑道:“你的优势领域,居然还会有失策的时候?”
温煦噗嗤一乐,反击道:“你呢?平时没见你对这些事感兴趣,今天是换了芯片,忽然八卦上头了?”
“随便聊聊而已,”梁惊水托腮,笑眯眯道,“那你觉得,他们的结局如何?”
“这种关系从头到尾就是个错误,还谈个屁结局?”
梁惊水点头认同:“是啊,有些关系一开始就是错的,两个人心知肚明,还纠结结局干嘛?”
谈到涉及梁徽死亡的严肃话题,却被她几句轻描淡写的转圜之语化解。
温煦有时真想揭开她那张漂亮的脸皮,像《画皮》里的狐妖一样,看看她内核究竟是什么构成的,怎么会通透到这种地步。
几轮互怼后,两人的关系逐渐缓和,有些话挑明了反而轻松。
但梁惊水心里始终有道结,让她如鲠在喉。
温煦住下之后,她与商宗的联系少了许多。有天她在Ins上刷到商宗与精英们的合照,背景她认得,那地方他曾带她去吃过饭。
她很少缺席他的饭局,如今再在社交媒体上看到这些熟悉的场景,心里不免闷闷的。
最近,梁惊水沉浸在莫名的倦怠中,像极了冬眠的生物。每天下班回到浅水湾时,天已经黑透了。
她不愿看见沙滩上那群泰国人的热舞,也没精力启动星露谷种田,晚上索性紧闭窗户,倒床就睡。
然而窗帘过薄,他们自带的五色氛围灯时时透进卧室,以前是两人缠绵时的情调,商宗还会坏心眼地配合光影节奏挺身,现在只让她觉得刺眼、厌烦。
好不容易睡着了,脑海却陷在清醒梦里,现实的片段被扭曲放大,像一个无尽重复的黑洞。
醒来时,她总要靠在枕头上缓上片刻,耳骨隐隐跳动,心悸的余波蔓延至整个白天。
以前和陆承羡分手时有过这样吗?
那段记忆早被挤出大脑内存,梁惊水想不起细节,只知道现在这种类似失恋的感受,确实挺折磨人。
又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这种情绪起伏直接影响到了工作状态。
连续一周,她的妆容始终由同一位化妆老师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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